殷商传奇(第二章)左相仲虺

时间:2022-12-02 00:50

商汤灭夏后各方诸侯都来朝拜,表示服从他的领导。商汤就当着众诸侯的面讲了一番话,这就是《尚书》中著名的《汤诰》。大意是:

“夏桀灭弃道德横征暴敛残酷无情,人们早就受够了他的虐政。我始终相信上天是福佑善人惩罚坏人的,如今夏朝被灭就正好说明了这是上天将罪于他的。我们不过是奉了天命打败夏朝,实在不敢邀功啊。这是上天怜悯天下子民才惩罚了罪人夏桀。从今往后你们各方诸侯不要施行暴政,不要追求享乐;要各自遵守上天的旨意,才能得到上天的福禄。你们干的好的,我重重有赏,我是赏罚分明的。如果以后我犯了错,我绝不能宽恕自己,因为上天都看在眼里,谁也逃不过。当然,如果我犯了错,我也不会连累你们各方诸侯,我会自己一力承担。哎,但愿我这一片赤子之心会有好的回报吧!”

通过商汤的这番讲话足以看出这个人是很会笼络人心的,一个成功的人能不能笼络人心至关重要。

虽说商汤口口声声说灭掉夏朝是上天的旨意,其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什么上天的旨意,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。因为商汤曾一度担心他灭了夏朝,后世会不会戳他脊梁骨,说他是乱臣贼子。《尚书》的一篇《仲虺之诰》就记录了这件事。

仲虺(音huǐ)是商汤的股肱之臣,他与伊尹在灭夏的活动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。仲虺是商汤的左相,伊尹是商汤的右相,总之一句话这是个重要人物。仲虺的“虺”字原意是一种动物,据说虺修炼五百年便会升级成蛟龙,蛟龙再修炼一千年才会真的成龙。再结合前面“孔家御龙”的故事可以看出龙真是个稀罕物种,难怪刘累养死了龙后吓得逃跑了。

商汤把夏桀囚禁起来后有一天突然闷闷不乐了,仲虺是聪明人便问大王有什么心事。商汤说:“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,我怕后世以此作为话柄说我是乱臣贼子。”

仲虺赶紧劝解道:“大王啊,你快别这么想了!有人民就会有君主,如果没有君主就会天下大乱,因此上天安排聪明的人来治理天下。夏桀这厮昏庸无能,陷人民于水生火热之中,这样的人不配来治理天下!”

“而大王您不贪享乐,不近美色,不搜刮民脂民膏;仁德贤明,唯才适用,南征北讨,可谓文治武功啊!您没听人民怎么说的吗,他们都说只有汤王来了我们才复活了,人民是期盼着您的啊!”

“大王今后要努力显扬大德,对人民建立中道,用仁义来裁决事务,用礼制约思想。上天是扶植有礼之邦,灭亡昏暴之国的,只要大王懂得这些道理,我们的国家还怕不能长治久安?”

从这番话中就可以看出仲虺这个人确实了不起,先是将夏桀和商汤的德行操守作了个对比,极力让商汤明白这是上天的安排和人民的意愿。于是商汤的思想包袱轻松地卸下了。后来又强调了治国之道,治理好了国家,人民安居乐业了,谁还管你是不是乱臣贼子呢?只会赞扬你是贤明的君主。仲虺确实是抓住了这件事的本质。就像后来唐朝李世民杀了太子李建成抢了皇位,但后世对他指责多吗?——并不多!因为他开创了贞观之治,得了民心,一旦你民心所向即使有个别污点也自然而然会被原谅了。

但是若将商汤之前的那番讲话《汤诰》和如今仲虺的讲话《仲虺之诰》结合起来你又会觉得有些问题了。

《汤诰》中商汤说的明明白白,夏桀昏庸残暴是上天要将罪于他的,商人只不过是奉上天的旨意去灭亡夏朝的,也就是说仲虺说的这些道理其实他都懂。那么怎会有后来的愧疚之说呢?多半这个“愧疚“也只是做做样子吧。看来《尚书》在一味突出这些人的仁德贤明时却忘了基本的逻辑性。但是我们仍不能以此就否定《尚书》,《尚书》是一本记录先秦皇室贵族们谈话的书,是很有研究价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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