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：2022-12-28 21:40
文孙喜臣
春天又快到了，我望着空荡荡的燕巢，回想起十几年前，一双燕子来我家屋檐下，筑巢的往事。
那是一双麻燕，它们习惯在屋檐下筑巢，形状就如半拉葫芦。一连好几年春天，它们都会回巢繁殖后代。
尤其是子燕刚出巢的那几日，飞累了就落在电线上歇脚，齐唰唰的一排，让我一直难忘。
那会儿，天不缺雨，地上也不干旱。我家东面，不远处有一池塘，常年积水。村子里的麻燕和紫燕，经常在池塘上空飞来飞去。要么落在水边衔泥，要么就在水面上喝水。
可是近些年， 春季连年干旱，夏季雨水稀少，池塘成了干塘，随后还被勤快人栽上了大青杨。
蓄水池没了，燕子筑巢喝水，也没有了去处，来村子里的燕子也少了。我家屋檐下的那对麻燕，也不见它们回来了。
然而，时隔数载的去年春天，我家老房子屋里，又来一对紫燕。两只燕子，从房门上边的通风口处，出出进进，晚上就蹲在房檩上过夜。每天早上天刚放亮，我就会被燕子的叫声吵醒，但我对它们无一丝厌烦。
老伴说：“这燕子来咱家有好几天了，也够可怜的，天不下雨，找不到泥筑巢。”我说：“那得想办法把燕子留住啊？””老伴皱了皱眉头，说道：“这还不好办吗？你合闸抽水浇园子，燕子看到到园子里有水有泥，它们就该筑巢了。”
于是，我开始行动，接水管合电闸，不一会儿，园子里垅沟有水了， 燕子，好像明白了我的用意，果然开始衔泥。
它们像离弦的箭，屋里屋外来回穿梭着，把一口口泥，吐在屋里房檩上。但是，两只燕子忙活了大半天，筑起来的燕窝，高还不到一寸，我对老伴说：“这也太慢了，我得帮燕子垒窝，”我老伴她极力反对：“不能帮垒呀，人垒上的泥，和燕子筑得不一样，也许它会飞走的。”
”我说：“不能！”我搬来木凳，可木凳太矮，够不到房檩，我指使老伴去库房，搬来两张闲炕桌。
我把两张炕桌摞在燕窝下面的地上，随后，我又把木凳立在桌上面。三个木件加起来有半人多高。
我老伴用手晃动一下桌子和木凳，说道：“你不能上啊，凳子不稳。”我说：“这算个啥，做木匠活时，大高墙我都敢在上面走！”“你以为你还年轻啊？都六十多岁了，”“不年轻也没事的。”
木凳面的面积，只有两只脚大小，老伴看我非要上去不可，她紧忙用两手扶着凳子，并且嘱咐我：“要小心点。”我先是站在了饭桌上，感觉很轻松。可是这只是第一步，双脚站在木凳上才能够到燕窝。
木凳就如孤岛，四周没有倚靠，晃晃悠悠的，我弯着腰，手把凳子面，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踏在木凳上，我另一只脚却不敢离开桌面。
老伴看我有点哆嗦，笑嘻嘻地说：“怎么样？不服老不行吧？”就在这时，她顺手递来长竿掏灰耙，说：“你一只手拄着它，一只手把着我肩膀。”
我壮着胆子，站在了木凳子上，接过来老伴递来的泥，顺着燕窝的形状，垒了一层。
就在这时，我被燕子发现了，尽管它们叫声连连，可它们没有放弃，依然接着继续吐泥筑巢，不到两天，燕巢筑成了。
数日后，四只子燕破壳而出，我看到它们头朝外趴在燕窝里，唧唧的叫着，也有几分成就感。
